生态建设和诗意栖居
在自治区第八次*代会上,张春贤书记所作的 《报告》特别强调了生态问题,这个强调寄寓着深刻的意义。
上个世纪八十年代,在世界上提出了生态问题,立即受到人们的关注。围绕生态问题,出现了许多学科。现在这些学科方兴未艾,出现了众多的学派。现在的生态问题已经不是用实用科学技术能解决的问题,它已经上升到用实用美学来解决。生态美学的出现,就是围绕这个中心展开的。
人在远古时代,就生活在自然的怀抱中,面对高山大海,头枕清风明月,耳闻百鸟奏鸣,目扫青天白云,人生活在诗中,生活在画中。对当时的社会精英来说,也生活在哲学中。回忆那个时代的生活,确实包含着很高的审美价值。卢梭怀念过那个时代,老子也怀念过那个时代。但是他们都在认识上发生了偏颇。他们把文明和诗意对立了起来,以为文明是诗意的克星。老子是在人类进入农耕社会后发出这种抱怨的,卢梭是在人类进入工业社会后发出这种抱怨的。在工业社会的初期,人们都向城市集中,城市就和自然拉开了距离,尽管城市里有公园,街道边有观赏树,但这些仅仅是点缀,是城市生活的一点点衬托,一点点粉饰,它很难使人产生浓厚的诗意。在城市里,人们只看到钢筋水泥的强大阵势,而这些都是人造物,通体都没有自然的灵气,它常给人带来的是压抑,是沉重。不像自然的美,给人带来的是精神的抚慰和愉悦。因此有些人就主观地认定,现代文明与画背离,与诗绝缘。但是自从人类提出生态问题后,由于人的主观能动作用,已经开始纠正人类在这个问题上的偏离。工业文明不是诗情画意的克星,工业文明能够再造自然之美,这就是生态建设。
这样的事例在世界范围内有,在中国也有。梨城库尔勒市,就是随着这些年的生产力发展而发展起来的。它的工业文明不仅没有使它的自然之美黯然失色,而且使它的自然之美凸显了出来,它变成了全国有名的宜居城市。所谓宜居,就是有个良好的生存环境。走进库尔勒,山光水色令人目不暇接,它流溢着博斯腾湖的自然之美,又有着城市内部人工创作之美。尤其是夜晚,华灯初上的时候,孔雀河边,如梦如幻,那是诗,那是画,那是人在诗意中栖居。库尔勒如此,克拉玛依也如此。明天是哪个城市,很难预测。因为很多地方都在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。这些就说明了一点,在实现工业文明时,人发挥主观能动性,抓住了生态建设,依然能创造出美。当然这不是自然之美,是人工之美。但从结果来看,美是同质的。
人生活在环境当中,这环境包括好几个方面,自然环境、社会环境、文化环境、物质环境。人的生存质量都与这些环境的优劣有很大关系。在旧社会,在温饱得不到解决的年月,人们对环境的反应是迟钝的,甚至是麻木的。那时有一句话,好死不如赖活着。这也是人对环境无可奈何的一种遁词。现在人的温饱问题解决了,而且在一天天走向富裕,因此人越来越注意自己的生存环境。天空中冒起一股浓烟,河上漂起一片油迹,地上堆起一堆垃圾,在旧社会都是司空见惯的。而现在人都能把这些和人的生命联系起来,感觉它们给生命带来了不利影响。这种对环境的高度敏感,就表现了人对生命的重视和珍视。
所以,《报告》把生态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,是对时代的高度敏感。在这个时代,生态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,成为民生的大事。当我们用科学的眼光看环境和人的关系的时候,人的生命不完全取决于内在的机能,它处处都和外部世界联系着。外部世界适合于生存,人会得到一种心理感受;外部世界有不利于生存的因素,人就会产生另一种心理感受。在发达国家,早就提出了诗意栖居的问题,今天诗意栖居也成了我们城市生态建设的目标。当人处在一个诗意的环境中,人的生命就会感到舒畅,感到欢乐,感到愉悦,感到自在。这些心理因素就有助于人的生命健康成长。人们今天关心生态,就是关心自我的生命,就是重视自我生命的价值。
现在美学进入到生态建设中,这反映了人对环境的至高要求。黑格尔有一个辩证原则,正反合。原始社会人生活在诗意中,现在的人类还是要求历史的回归,回到原来的诗意栖居中。但这个诗意,不是自然的赐予,是人的自我创造。所以黑格尔的正反合不是简单的回归,而是在更高层次上的相似。卢梭和老子追求的回归是简单的同质的回归,而我们今天说的回归是在历史发展的高端上的一种近似。这与原始的诗意栖居已经有了天壤之别,是不可同日而语的。原来审美这个词似乎和普通人相距甚远,似乎是个遥不可及的概念。而现在,审美就进入到了我们的日常生活中,又进入到生态建设中。用审美的标准来搞生态,就是要给我们的生存环境增添诗情画意。这个美学是实用美学,谁又能想到,今天的生态建设者竟是诗情画意的创造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