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揭开瞎子阿炳的真实形象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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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7月9日惊获噩耗,著名作家陆文夫先生在苏州逝世了。陆文夫先生一生留下不少脍炙人口的佳作,如《小巷深处》、《美食家》、《井》、《小贩世家》等等,获奖无数,曾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、中国文联副主席,名扬海内外。可是,陆文夫也留下了难以弥补的终身遗憾。那就是他最想写的,关于民间音乐家瞎子阿炳的传奇,一直未能落笔。陆文夫还很年轻的时候,偶而听了二胡曲《二泉映月》,热泪盈盈,整个身心受到强烈震撼,便专程去了一趟无锡城去访问瞎子阿炳。那时,大概是年冬天,下了场罕见的大雪,天气极为寒冷。然而,差了一步,瞎子阿炳已在半个月前过世了。正所谓,失之交臂,阴阳阻隔。阿炳没有遗像,半桌上只有简陋的白木牌位,写着“华彦钧之位”几个墨笔字。据阿炳妻子讲,阿炳是上吊自尽的。那天起身,阿炳想弹弹三弦,但发现被老鼠啃了一个大洞,琢磨是老天爷跟他过不去,再加上烟瘾发作,家中又断粮已久,饿得实在受不住。趁妻子出去讨点粥饭的当口,一个想不开上吊自尽了。所以,瞎子阿炳是上吊自尽的,不是如今记载的患病身亡。老陆这次探访,记录了不少真实可靠的第一手资料。以后,老陆又专程去过无锡两趟,访问了阿炳的左邻右舍,以及生前的熟人朋友。这段时间,老陆为了揣摩阿炳的心态,不但反复倾听《二泉映月》,还拜姜守良为师,学拉二胡。老陆记录了一大本原始资料,拟了创作提纲,兴抖抖地要找当时江苏省文化局局长、省文联主席李进汇报。但没讲几句,已经被打断了。李进局长厉声训斥道,我们有这么多革命音乐家——聂耳、冼星海,你不写,非要写那大烟鬼、社会渣滓?可见是个立场问题!给了本毛的《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》,要他好好学习。后来,老陆被打成了“反*分子”,更加噤若寒蝉了。但是老陆对《二泉映月》的喜爱,有增无减。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,为了听一位姓强的先生拉地道的《二泉映月》,专门跑到省歌舞团器材仑库里,寻找一种奇粗的“老弦”。那种弦线不是尼龙的,比平常的丝弦粗上一倍,当时的市面上根本寻觅不到。在当时《二泉映月》还是禁曲,强先生不得不紧闭门窗,战战兢兢拉了这支禁曲。他总究有些提心吊胆,断断续续拉得并不专注,可老陆却听了一遍又一遍。打倒“四人帮”之后,老陆当选为中国作家协会领导,一时可谓春风得意,但阿炳的故事依旧没法写。当时,大江南北一片“阿炳热”,北京还拍了电影,拼命把阿炳往高处拔。中央首长也看过,一片叫好声,都评上了政府最高奖。然而,真正的阿炳是什么样子也许只有老陆最清楚。“阿炳的眼晴不是被日本宪兵用硝镪水弄瞎的,而是嫖堂子得了花柳病(梅毒发作);阿炳放着当家道士不做,偏要做讨饭叫化子似的流浪艺人;阿炳拉胡琴并非勤学苦练,只靠悟性,同一曲子每次拉都不一样,任凭他即兴发挥;阿炳爱赌博,抽鸦片,烟瘾发作又无经济来源,最后只得自行了断;更甚之,《二泉映月》其实也并非阿炳创作,而是源出风月场中,婊子和嫖客调情时唱的淫曲《知心客》...”陆文夫有一句话:我们的文学与政治靠得太近了,始终纠缠不清,便出不了大作家;尤其是人物传记,千万别信,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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